第85章 暂替帅席-《栖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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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真是个苦差事,谢司涉十二分的不乐意。他就靠在柱子上麻痹自己,想着怎么才能让那么好看的主子派给他个别的活……

    悄悄打着小算盘,谢司涉歪头把嘴里的绿草一吐,看见两个士兵中间携夹着个人,走在不远处的道上。

    眯着狭长眼睛看清来人,谢司涉惊讶:“咦,这不是徐少浊吗?看来我不用担心了?他以后不用我管了?”

    高高兴兴的想法才浮上脑海,谢司涉整个人一僵:“等等!?这不是徐少浊吗!!!”

    娘的!那不是吴军的巡逻卫兵吗?徐少浊为什么会在吴军的巡兵手里?

    而且这方向,怎么走也不是公子的营帐啊!

    脑筋转的飞快,谢司涉赶紧站直了身子。他当下明白,估计是徐少浊的事暴露了,这应该是被巡逻卫兵发现了,要带他去朱老头那儿。

    蹭蹭蹭跨出马厮,谢司涉着急:这事儿公子知道吗?看着徐少浊的林三五呢?

    没有人能回答谢司涉的疑问,焦急下,谢司涉不敢犹豫,疾步往吴亥的营帐跑。他不敢轻举妄动,想着赶紧通报给吴亥。

    可到了吴亥的营帐,谢司涉才知道,吴亥和林三五两个人都不在军营!…顿时,谢司涉头如斗大!

    谢司涉无语呀:我早就说了,这个徐少浊留着没什么用,还不是个安分的人,时间一长,肯定得出事!看吧看吧,这还没多久呢就出事了!

    凭借着治理周遭军匪之乱和几场攻打汝南的仗,吴亥和谢司涉才刚在这处军营有了一席之地,这时候若是吴亥私藏燕军大将的事情暴露了…那一切就都完了!

    先不说这处军营没法再用,回去姑苏,被吴泓晟那种疑心颇重的人知道了,吴亥一定…完了!

    谢司涉想了想,心说这不行,他得拦一拦,得看看能不能阻止。

    不,不是能不能,是必须阻止!

    摸上腰间藏着的刀,谢司涉眼底发狠——万一拦不了,他就是把徐少浊杀了,也要想法子糊弄过去。

    谢司涉对守在吴亥帐外的护卫说:“你赶紧去外面,一见到公子回来,就告诉公子,说是狗贪玩跑没了!我已经先去找了!”

    护卫被吩咐地莫名其妙,问了一嘴:“狗?哪来的狗啊?”

    “问这么多干嘛,快去!”吩咐完护卫,谢司涉不敢多做停留,沉着脸就往朱固力的帅帐跑。

    人家兵士带着徐少浊是用走的,谢司涉直接施展轻功,不管不顾在军营里横冲直撞。可便是这样,他还是晚了一步。

    当谢司涉赶到朱固力的帅帐时,徐少浊已经进去了。

    心凉了半截,谢司涉让兵卒进去禀报说他有急事求见,跟着也进了营帐。

    帅帐里,年迈的朱固力半躺在兽皮软塌上,面色不善,死盯着徐少浊瞧。

    这徐少浊是个狗脾气,便是在敌军的地盘,也绝不服软,被两个架着他的兵卒踢打膝盖,还是提着骨气,死活不肯跪下。

    看到谢司涉进来,朱固力把目光暂时从徐少浊身上移开,对着谢司涉说:“谢中郎来了?来的正好,本帅手底下的人说,他们抓到了燕军将领。”

    徐少浊和谢司涉对了个眼神,冲他咧嘴一笑。

    这充满了恶意的笑容让谢司涉心中一堵,低低骂了声娘。

    谢司涉知道徐少浊没安好心,猜测他宁愿死也想把吴亥公子给拉下水。

    临危不乱,谢司涉无比淡定,“哦”了一声,疑问状问:“这就是燕军将领吗?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军营里?”

    “他说他是徐少浊。见过徐少浊的,只有本帅的学生陈磊,而陈磊…已经死了。”提到死去的学生,朱固力有些郁郁寡欢,捂着胸口,有一下没一下地给自己顺着气。

    听到了吴军副将陈磊的名字,徐少浊骄傲昂头:“没错,你学生陈磊,正是被我斩于马下的。”

    朱固力浑浊双眼凶光毕露,已经起了杀心。

    徐少浊又说:“你知道,本将军是怎么被抓到你这来的吗?”

    糟了,不能让他乱说话!

    谢司涉以拳抵唇大声咳嗽了两嗓子,打断说:“大帅还跟他费什么话,这敌军的人,赶紧拖出去斩了吧!斩燕军一员大将,到了圣上那里,可就是功劳啊!”

    徐少浊哈哈笑起来,大声说:“谢司涉,你心虚什么!你和吴亥狼狈为奸,把我藏在吴军军营,还不知道是何居心呢!”

    谢司涉:……得!我就知道!

    这话一出,阴郁着的朱固力猛地把视线投给了谢司涉,拍案而起怒问:“他说什么?这是怎么一回事?快给本帅解释清楚了!”

    腾然起身,朱固力头一沉,在原地晃了两晃,扶着长案呼了两口气。

    朱固力年岁已经老迈,就算他不愿服老,身体也吃不消。

    何况,近来朱固力还经历了大喜和大悲。

    喜的是,朱固力派人率兵偷袭燕军在汝南东关的常风营,打了常风营一个措手不及、折兵损将。要知道,燕王声名远扬,能在燕军手里讨到好处,这可是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情,朱固力大喜,酒酣大宴,快活了好几天。

    悲的是,第二次偷袭燕军受了大挫,不仅没有创伤燕军,反而折了自己的兵。得意学生陈磊死在了燕军手里,就连他自己,也被敌方的大将百里云霆撵地狼狈遁逃。

    短时间里的大喜大悲让年迈的朱固力有些吃不消,根本无心和底下众将议论这件事,就睡在帅帐里抑郁寡欢,身体也跟着有些见垮。

    看到朱固力的力不从心,谢司涉脑筋一动,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……

    徐少浊还在那里不嫌事大地捅着篓子:“吴军不行啊,连

    自己军营里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不知道吗,朱固力,你说说你这个大帅当的,也太差劲了吧?”

    朱固力斥向谢司涉:“谢中郎!你可有什么话要讲!”

    被点到名,谢司涉假意无奈:“公子在军营所作所为,大帅也不是没看见,难道就因为这人三两句挑拨离间的说辞,大帅就要怀疑我和公子?”

    扶着长案,朱固力命令谢司涉:“那你去把公子叫来,我们当面,把这件事情查清楚,本帅倒要看看,这其中有没有隐情。”

    呵,这老头,还不好糊弄。谢司涉脸色沉了几分。关键就是吴亥公子不在,要是公子在军营里,还有他什么个事!

    谢司涉在心里盘算了一轮,觉得自己“大胆的想法”挺可行…眸光闪动,谢司涉靠近朱固力,假意要行礼说什么,到了身前,却毫无预兆地突然出手,风驰电掣,一掌拍向了朱固力天灵盖。

    这一掌的力量拿捏地很巧,并不致死,堪堪能把人劈晕。

    朱固力没反应过来,翻着眼皮往案后软塌上一倒,谢司涉也冷着脸,腰间的刀凌厉出手,极快地解决了架着徐少浊的两个巡逻兵。

    徐少浊:“???”

    徐少浊都被这一出给惊傻了!

    这又是个什么变故?也太突然了吧!

    谢司涉向方才徐少浊那样,也冲着他恶意一笑,轻快说:“啧,我这个人吧,从小气运就特别好。”

    徐少浊:“?”

    他不明白谢司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
    “你看,帅帐里,除了朱老头,你、我,和地上这俩倒霉鬼,没有一个文官或武将在。”说着话,谢司涉走到朱固力的床边,抓起毛毡毯子回到朱固力身边,捂上了朱固力的脸。

    看起来谢司涉是要把朱固力给活活闷死!

    朱固力年纪大了,逢上大喜大悲,受不住突然厥死也不是不可能。而伪造厥死最好的方法,就是把人闷死,不留痕迹,无所探查。

    即便晕倒了,在窒息感之下,朱固力还是剧烈挣扎起来。可他毕竟被谢司涉在头上劈了一巴掌,又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将,被谢司涉用力压制着,双腿再怎么踹着蹬着,没一会儿,还是无力地停了下来…渐渐不动弹了。

    朱固力不动弹了,依然还被闷了一会儿。而后谢司涉用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和脉搏,确认人已经死亡无疑,这才满意地笑了,顺手把毯子扔回床上。

    食指指着谢司涉,徐少浊震撼到独眼大睁,一时只能说得上来“你你你……”

    谢司涉笑笑,步步走近徐少浊,徐少浊脑子里一片空白,条件反射地往后退着。

    “你刚刚叫的不是挺欢?现在怎么怂了呢?”谢司涉手里转着刀,露出一口白牙:“徐少浊,你说你,公子好心留你一条命,你非要作死,这能怪谁?”

    徐少浊咬牙:“

    你真的是齐熬的师弟吗?!齐熬连个活鸡都不敢杀,你怎么会这么狠毒?”

    听到自家师兄的名字,谢司涉笑的更开怀了:“我那个师兄胆小如鼠的,当然不敢杀鸡啦,可我又不是师兄,别说是鸡了,要是我不高兴,谁都敢杀。”

    徐少浊了然了:“怪不得王上不要你呢,也就只有吴亥这样的人看得上你了,你们狼狈为奸,真是相称的很!”说着又补了一句:“你别说齐熬胆小,他比你可好多了,你连他一根手指都比不上!”

    话音落下,谢司涉脸上的笑意猛地收了下去,他恶狠狠道:“我哪里比不上他!你知道什么!要是…”

    闭了闭眼,再睁开眼睛,狭长双目里已经没有什么情绪了,只是冷冷说:“要是天书在我手里,我能做的比任何人都好!”

    徐少浊:“可是,没有要是啊,天书不在你手里啊。”

    谢司涉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种人公子为什么要留他活着!真的不该杀了吗!

    起了杀心,谢司涉逼近徐少浊。

    徐少浊看着朱固力的尸体,有些茫然。他本意是把吴亥的事告诉朱固力,可现在朱固力死了,他告诉谁?

    要不…跑吧?干脆跑得了!

    对啊,其实还可以跑,抢一匹马,跑回军营!

    这念头一起,徐少浊立刻动作,二话不说掀开营帐撒腿就跑。

    嘿,这反应怎么忽然又快起来了?

    谢司涉把手里转着的刀收回腰间,急急把地上两具尸体暂时藏于床下,跟着就追了出去。

    现在只有徐少浊知道朱固力是谢司涉杀的,谢司涉不可能留下他。

    一个跑,一个追,两人在吴军军营追逐起来。

    “谢中郎,发生何事了?!”路上的兵士们看到了,都提起手中武器,询问谢司涉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谢司涉恶人先开口,直接诬陷:“抓住他!这是燕军派来的奸细,估计是来刺杀大帅的!”

    徐少浊一边跑一边大叫:“你可要点脸吧!”

    路上的兵士们面面相觑,没多做纠结,和谢司涉一起开始追着徐少浊。

    徐少浊武功不差,轻功也好,不说这些兵卒们,就是谢司涉也不能轻易追上他。谢司涉心里咯噔了一下,要是这么下去,真得让徐少浊给跑了。

    可惜,跑的了谢司涉,跑不了吴亥。

    吴亥刚回到军营,等在外面的护卫就把谢司涉说的“狗丢了”禀告给了他。立时,吴亥就明白出了什么事:“徐少浊的事情暴露了。”

    凤目微冷,吴亥往朱固力的帅帐去。

    刚迈开腿,他听到了混乱嘈杂的声音爆发开来,往嘈杂处一看,正看到徐少浊踏着营杆,轻功略起仓皇着在逃窜。

    这还能给徐少浊逃了?吴亥点起脚尖,白衣猎猎,身手迅疾,在一片惊艳的仰望目光下,不费劲地把徐少浊给拿下了。

    众兵士:“!!!”“这么厉害的吗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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