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裴走后,曹仁勇走入深藏在曹家后院的陶然居中,拜见曹家老太爷。 老爷子已经多年不出这陶然居了。 曹仁勇把曹裴的来意一字不落地详叙了一遍。 “竖子!”曹老太爷听完胡子都开始发抖起来,一双矍铄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。 毕竟刚刚曹仁勇那番话简直太过匪夷所思。 “父亲,裴自幼聪慧异常,若不是他母亲出身实在低微,儿早就想将他们母子纳入。如今,他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到了皇上身边。今日他来与儿一番话,叫儿汗颜。父亲,我曹家百年世家,偏安在这祁山久已,如今这个机会的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。”曹仁勇拱手对自己的老父道。 在心底,他其实已经认同了曹裴。 相对于正室所出的那几个孩子,曹裴太叫他惊艳了。 “仁勇,为父老了,这曹家的掌舵早就已经传到你手里了。如今,曹家这情况还能撑到老夫百年。可是等老夫走了,曹家如何,就完全靠你来掌控。你那个私生子,老夫了解不多。”老爷子咳咳地说道。 对于曹裴的事情,他们这对父子俩一直争执不休。 若不是曹老爷子一直拦着,曹仁勇或许已经将曹裴接入了曹家,亲自教养在身边。 现在老爷子这样说,相当于已经是不拦着曹裴了。 百年世家如今已然快成了将死之虫,急需要能维稳大厦之基石之人。 五六日后。 宁司御便突然接到了岐山当地望族曹家的请愿书,当然不止他一家,连同岐山数豪门世家一并上书请愿。 宁司御交给随行而来的礼部商议此事。 将弘景帝的灵柩选一吉地下葬,镇守岐山的说法实在是有违祖治,自然引起了臣工的强烈争论。 此事兹事体大,宁司御也已经令人抄录了请愿书快马加鞭送回京城。 京郊一处别院里。 宸王宁司宸身着黑色华服,端坐在密室中首位,左右两边皆坐着与之密谋之人。 “本王没想到他居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,咱们原本的计划只怕难以实施了。”宁司宸终于开口道。 他这几年韬光养晦,表面上仍旧花天酒地,不拘小节,暗地里却在培植自己的亲信,将触手伸向大宁朝廷内外的各处机要之地。 “王爷,此事决不能同意。哪来有将先帝留在祁山,不入皇陵之礼的?他这样做,可是向大宁的传统挑战。一定是那个妖妇吹的枕头风!”坐在宁司宸做下边首位的中年男人突然开腔道。 他正是礼部侍郎韩国正,此刻已经追随了宁司宸。 “说得对,一定是崔氏那个妖妇所为。”又有人开腔道。 这几年他们对于宁司御不肯广纳后宫之事一直耿耿于怀,皆都觉得是崔云汐用妖言祸语迷惑住了帝王,对她恨之入骨。 “崔家出了这样的女儿,老夫深觉无颜面对各位。”坐在宁司宸右边的第一人居然正是许久不曾露面的崔尚书。 他如今已经是布衣白首,身无半点官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