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杜元春的故事讲完了。 似乎,在他口中,过往的经历几句话就能概括,但齐平能感受出来,其中必然有无数详实的细节。 这样也可以理解,为何杜元春作为三品大员,始终有一股子江湖人的气度了。 因为,相比于短暂的朝堂经历,他更多时候,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。 同时,齐平也敏锐听出了一点遗憾来,就像是镇抚司后衙房间里,衣帽架上的那一袭青衫般,也许,他要的从不是权力地位,而是仗剑江湖。 “所以,您一直培养我,想要我趁早接班,然后你好不当官了?”齐平问道。 杜元春噎了下,也没否认,只是说:“当初,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,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因为你这样的天才不该被世俗的事牵扯,你本该有更光明的未来。”杜元春认真地说。 这里的未来……指的无疑是修行。 他当年便是个天才,大先生对此无比笃定,然而组建密谍,以及踏入朝堂的几年里,他的修为却受到拖累。 一名剑客,最重要的是“纯粹”,当他心中不再纯粹,就意味着修行路的断绝。 其实,他若没有选择这条路,也许早已是顶级神通。 书院的第一剑道强者,也未必是陈伏容。 但与皇帝的友情让他放弃了成为神隐的机会,收起了剑,拿起了笔……心中有遗憾么? 有的吧……所以,面对比自己当年更天才的“师弟”,他不希望,齐平也被凡俗事物拖累。 沦为一名平庸的神通。 “不过如今说这个,已经没必要了。”杜元春说道。 齐平苦笑。 车厢内,裹着棉被,只露出一个头的太子突然眼眸忽闪了下,突然有些愧疚地说: “是我父皇对不住你。” 杜元春正色道:“殿下……” 太子打断他,小脸在篝火的映衬下,眸子里仿佛也带着火光: “我听母后说过,父皇好几次私下里和她说,拖累了你,心中有愧,一直想做补偿,知道你家中亲人都不在了,便找了合适的勋贵朝臣的女儿,想许给你,但你拒绝掉了。” 杜元春沉默了下。 太子说:“母后说,你在江湖中也许有了喜欢的女子,所以才一直想着回去。” “没有。”杜元春矢口否决,然后迎着齐平和太子炯炯的目光,突然起身,说道: “天晚了,明天还要赶路,你们先睡吧,我去再捡一点木柴。” 等人走了,太子吐了下小舌头,认真地说:“先生,杜大人肯定说谎了。” 齐平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,心说人小鬼大:“睡你的觉去。” “哦。”太子听话地一个骨碌,就滚进了车厢。 齐平将手中的木棍折断,也丢进了篝火中,四野静谧,商队营地渐渐安静下来,他撤去封印,抬头,漫天星辰闪烁。 体内真元奔涌,一遍遍冲刷,试图重造雪山。 他还是洗髓,但齐平有种预感,再给自己两天,就能恢复神通了。 而且……不知是否为错觉,他总觉得,这次恢复后,自己会更强大。 想着,困意袭来,齐平起身摸进了车厢,盖上被子前朝北方望了一眼。 黑暗中,前方那名叫“冷江城”的城池如沉睡巨兽。 …… …… 与此同时,冷江城,一伙人抵达县衙。 “真的是京都来的修行者?” 冷江知县是个老农般样貌的中年人,听到禀告,急匆匆赶出来。 领路的捕快点头:“拿着兵部的令牌呢,说是缉捕逃犯的。” 顿了顿,又补了句:“还带了两个和尚。” 冷江知县眉头紧皱,区区七品官,他对于朝局变化两眼一抹黑,这两日,也只是通过朝廷邸报,以及民间流言拼凑真相。 这会忐忑不已,行走间系好了官袍,走近县衙大堂,挤出笑容: “下官冷江知县,见过诸位。” 堂内,两名武师,两名僧人相对而坐,在被密谍误导后,他们重新尝试追捕。 但一来,距离再次拉远,二来,随着时间推移,用来“占卜”的衣物,与原主人之间的“联系”也越来越弱。 几人商定了下,干脆沿着大概方向,从近路,直接入大城,准备尝试守株待兔。 起码,也可以借助当地官府的力量,扩大搜捕范围。 “冷江知县?”年长武师乜了他一眼,笑了笑,丢出令牌: “我等奉朝廷命令,一路追捕朝廷要犯,这几日,城中可有发现?” 冷江知县当即摇头。 年长武师并不意外,说道: “我们要在城中住几日,你安排食宿,另外,任何从南边过来的外来者,都要严格搜查,尤其是带着十二三岁小孩子的。” 冷江知县疑惑,不明所以,只好硬着头皮应下,安排下属带四人去驿站,自己则留下,与赶来的县丞主簿等人商量。 不多时,一名衙役跑过来:“大人,那几位还要安排……女人。” 知县愣了下:“那两位……僧人……” “不是他们,是另两个要。”衙役说。 知县想了想,挥手命其去安排,城中总是有青楼的,主簿皱眉道: “这京里来的大人,行事风格未免太过……直接。” 知县摇头,他总觉得,对方根本不是官场人物,也非书院、或朝廷里的高手……更像是江湖人,且给他一种很不喜的感觉。 但,令牌与搜捕令都是真的,而且……借助官印,他能感应到,那四人的强大。 “不要管,按照命令做事就好。”知县叮嘱说。 …… …… 一夜无话。 翌日清晨,商队再次启程,并顺利抵达冷江县城。 进城的时候,仍旧有官差设卡,虽也顺利通过,但齐平总觉得有点不对劲: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