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哪怕季秋久经沉浮,听得墨翟沉稳有序,却又铿锵有力的话语,也禁不住被其激的心绪起伏。 以言语调动人心,再辅以实力,才会叫人心悦诚服! 哪怕是那些个神血上卿,诸如田氏,亦或者其他几家,哪怕处于对立面上,心下也不得不服。 这人,说得对! 田恒也知,墨翟所讲述的,都是大实话。 但齐千仞作为齐王的使臣,就这么死了,他也得给一个交待! 得证明,他确实拦了! 于是顶着迎面而来的压力,田恒语气沉闷: “墨翟,你稷下,当真要保他?” “汝等可知,齐王乃是如今仅存,也是最古老的七王之一,曾经壮年之时杀伐无匹,动荡岁月里的古王,都在他的手上,染血了不止一尊之数!” “就连我田氏的源头,曾经的‘陈’,亦是在这个过程之中化作了过往云烟,连王血的权柄,都被剥离了出去。” “稷下乃至于你们凡民的超凡,开辟到了如今,也不过只有数百年历史,纵使是说破了天,也不过只有近千年罢了!” “你们拿什么忤逆王的意志!?” 田氏悠久之前的源头,也是有过王血流淌的,但那都是许久许久以前的事迹了。 那位蛰伏自封,以抵御腐朽的王,摘下了王冕,将权柄奉上,成为了齐的属臣。 连同为神血之王,都斗不过流淌着神圣之血的姜齐之主。 更何况,是这区区凡民? 田恒的话,是告诫,也是警示。 但,实则早在墨翟出手之时,这一切便早已有了答案。 持剑的墨翟,看着田恒只以话语唬人,丝毫没有动手,也没法子动手的模样,面色仍是未变,只纠正其话语,道: “非是墨翟要保季先生,更不是稷下要保季先生。” “而是我等,在保稷下!” “季秋不过只是稷下一道缩影,今日就算矛头不对准于他,亦会有兵、法、墨、儒,或是其他百家大贤,前来赴你田氏,亦或者九卿他人的宴。” “甚至还有可能,是那姜齐的王血后裔,亲自施压,都非不可能之事。” “今日退后一步,明日退后一步,日复一日下去,稷下的门槛,早晚将不复存在!” “往前一年多来,多有士子受辱,眼下尔等,又欲杀我稷下大贤,已是跨过了雷池,若我辈再不表明态度,稷下的风气,就将彻底陷入尘埃!” “齐王再强,也不能折了我等风骨!” “大不了,散了这学宫,我诸子百家,换个地方,依旧存在!” 言辞铿锵作罢。 墨翟手腕一翻,直劈一道剑光,将那一侧一排青铜像,直接拦腰斩断,以儆效尤! 随后大袖一甩,看着季秋与韩非二人,只道一声:“走!” 回首望去,竟是无一人敢拦。 待到三人大步流星,出了这田氏的大门,那剑意所化的黑白二气,才是稍稍散去。 这百家里的学说领袖,一派大贤。 单拎出来一人,都不比季秋要弱,甚至像墨翟这等踏出半步的存在,还要更胜于他! 蒙昧时代之前,能够开辟一道学说的先贤,便是这般强大。 而三人出了田氏那古老的府邸。 到了外界。 只见天上雪势稍停,取而代之的,则是天象骤改。 从那临淄王城的内城深处,也就是九卿之府共同拱卫的那座王宫上空。 有一层令人心悸的气息,缓缓溢散而出,虚幻的盐粒化为白色洪流,好像要将整座临淄天穹,彻底淹没。 那是...属于王的权柄。 但,这偌大临淄的上空,却并非只有这一股力量存在。 自那外城边缘,古老的学宫内有古钟敲响,道音流转,此前曾震惊世人的紫气东来之象,再次缓缓浮现... 它在那高上云霄,与那王的权柄,隐隐对峙。 墨翟踏出门槛,手掌按在钜子剑上。 他抬头,看着两道气息各自雄踞半边天际之时,不由微微一笑,随后手指抬起,指向那天空对峙的两道浩大气机,便道: “季先生,且看。” “即使并非有人示意于你,但从凡民之中走出的同辈们,还请见证。” “无论何时,只要我辈仍旧走在正确的道路之上。” “那么同出一源,在面对那些无法抗衡的权柄之时,便总会有人当做薪火,走在前方,去为你照亮前路,肩抗天倾。” “哪怕是王,” “也不能剥夺了凡民,仅剩的尊严。” “现在,已经不是几百上千年前,那个蒙昧臣服的时代了。” “我等,誓要追溯上古的薪火,将这个沉沦黑暗的世界,彻底点燃!” “为此,当矢志不渝,砥砺前行。” 张开双臂,墨翟微微昂首,眼眸轻闭,如是说道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