疑惑——第十二章-《超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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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弗劳尔的胸膛里怒火中烧,他使劲地擦洗,好像要把皮剥下来似的。“我不是天生的奴隶。我现在被困住了,但那不是我的归宿!我唱得比任何人都好,当我到了迪加亚,爸爸说我会出名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会唱歌?”那么。如果由你决定,你会永远在这里。做奴隶并不意味着你不擅长什么。你可以是一个铁匠或珠宝商,但仍然是一个天生的奴隶。重要的是你内心怎么想,而不是你能不能做事情。有些人就是不适合主宰自己的生活,所以其他人必须为他们做这件事。你溜出去见你爸爸了吗?涂抹吗?”

    弗劳尔发现自己攥紧拳头,想揍那个大男孩,但那太愚蠢了。这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对他好的人。那男孩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恶意。没有什么恶意。他只是说说而已。他可能没有意识到听到这些话有多伤人,尤其是昨晚之后。

    弗劳尔的部分愤怒是由羞耻和无助感引发的,所以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平静下来。当他准备好了,他把一杯水倒在男孩的胳膊上,当水到达地面时,已经变得浑浊了。“如果我这样做,他们说他们会把我裸体倒挂起来,在外面寒冷的地方呆一天。你很容易说自己不是真正的奴隶,因为可能没人关心你做了什么,只要你白天让炉子继续烧。有人一直盯着我。他们把我关在戒备最森严的地方,我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不让爸爸进来,还是为了不让我出去,但只要我溜出去,就会有人知道的。”

    男孩顽皮地对弗劳尔笑了笑,并伸出手指,这样他可以在手指之间更好地洗澡。“你觉得有人注意到你不见了吗?”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没人叫我给你洗澡。昨晚见到你之后,我自己也想到了。你看起来很痛苦,所以我决定这么做。你溜出去了。你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弗劳尔停了一会儿,盯着那个没有说谎的大男孩。弗劳尔会看到的。“没人告诉你?”那你为什么把我偷偷带出去?他们会把我打得血流不止!”

    “不,他们不会的。看,外面天还没亮呢。他们甚至都没醒,除了几个警卫我们可以骗他们说我应该醒的。你们都很干净,是吗?”

    “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?”

    “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。我告诉过你。你看起来很痛苦,所以我决定为你做点什么。我说过我不是天生的奴隶。只要有机会,我就做我想做的。我在过我自己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弗劳尔咬紧牙关,一边继续洗衣服,一边试图理清自己内心混乱的感情。倒,洗,倒,洗。花了很长时间,因为那男孩很脏。比在一个让你整天出汗的地方更脏。一想到这件事他就生气。大一点的男孩想要洗澡,于是他找了一个可以说服的人给他洗澡,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洗个澡有多难。

    但事实并非如此。他没有生另一个男孩的气。他只是因为另一个男孩比他强而感到羞愧。也许他会比弗劳尔做个更好的儿子。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像老花——也许他是天生的奴隶。谁听说过有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不爱他?她一定看到了他的真面目。她知道他有多没用,他原来的家人也都知道。他们以他应得的方式对待他。

    大男孩一时没有说话。相反,他放松下来,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,享受着洗澡的每一分钟。这真的是很长一段时间,他需要它。也许弗劳尔这样做是对的,像这样做仆人是对的。他可以在世界上找到一个位置,在所有人之下。他可以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。

    大一点的男孩终于从头到脚洗干净了,他伸了个懒腰,叹了口气,说:“谢谢。感觉真的很好。现在我不会因为把食物捡起来就把它弄脏了。”

    弗劳尔也朝他笑了笑,但他的心却不在这里。

    大一点的男孩注意到了,说:“你还想着做一个天生的奴隶,是吗?”

    花点了点头。他的耳朵自己垂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好吧,别太担心。如果你不是天生的奴隶,那你就决定不做奴隶。就这么简单。如果没有,也没关系。你还是我们中的一员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决定不做医生是什么意思?”花问,仍然没有抬头。

    “你有什么天性吗?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?”

    弗劳尔抬起头来,发现自己又被男孩的目光吸引住了,他被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吓了一跳,眼睛里有星星一样的白色斑点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像你根本没有任何天性一样生活,你必须在生活中创造它。”如果你不这么做,别人也会这么做。这就是你如何成为一个天生的奴隶。至少,我是这么想的,”男孩说。他坐立不安了一会儿,好像想拍拍弗劳尔的头,或者抓住他的肩膀,或者类似的事情。但他没有。他只是说:“你不必永远当老人。你得自己决定。”

    弗劳尔点了点头,但他平静的外表并没有反映出男孩的话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心,就像他不知怎么知道弗劳尔有多痛苦,所以才说了正确的话。给他洗个澡,也让他感觉好点。清洁。新鲜。

    男孩的话确实影响了他。也许这只是暂时的,但他内心所有的坏感觉都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希望。希望和信心,只要小花继续努力,他就能从这一切中恢复过来。

    “哦,我差点忘了。你肯定不想光着身子跑回去吧。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。奴隶首领有个柜子,里面放着这些东西。如果他问,就说这是一个奴隶给你的,但你不知道是谁。”

    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花问。

    “如果我告诉你,你就不能说你不知道是谁。不管怎样,快点回来。如果你在他们醒来之前躺下,我敢打赌他们永远不会注意到你不在了,”大男孩说。他帮弗劳尔把干净的羊毛衬衫和裤子套在他湿漉漉的身上,然后领他走出敞开的门口。

    天空越来越亮,几乎亮到太阳升起来了。早晨来到了这个世界,也来到了他的内心。花飞快地走过结冰的地面,沿着那条崎岖不平、结了冰的路,穿过堡垒回到国王的女人们睡觉的房子。花一点也不觉得冷——因为在熔炉里坐了这么久,他的身体还很暖和。当他想到自己可以成为“新花”的种种方式时,他的头脑变得活跃而明亮,即使在这样一个地方,即使每个人都被迫做奴隶,直到爸爸把他们解放出来。

    也许他也能做点什么。也许他唱得很好,国王和王子会帮他一个忙。他并非无能为力。他可以选择。他只需要相信。

    弗劳尔转身跑回冶炼厂感谢男孩,但他发现的东西让他大吃一惊,他不得不眨眼五次才相信这是真的。大水壶靠墙放着,里面装着木炭,他们刚才坐着的水桶放在炉子旁边,里面堆满了浅灰色的岩石块,看起来有点金属味。砖地板完全干了,没有从弗劳尔和另一个男孩身上刮下来的污物的痕迹。

    男孩自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只有弗劳尔身上干净的新衣服才表明这件事确实发生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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